我在厕所偷偷褪下裤子，竟发现那个老男人给我的温柔

01

2007年的暑假还未开始，舍友夏美玲就开始力邀请我去北戴河打工挣钱。

他哥哥在北戴河滨海区的刘庄租了一家旅馆。所以她比较熟悉那的情况。

有天她说道：“讷讷，今年暑假跟着我去北戴河拉皮条吧”我不解问到：啥是拉皮条？她咯咯笑道：“就是让你去拉”。

我还是不懂，接着问，她故作嫌弃我啥也不懂的样子说：“就是早上四、五点起来，去某个路口那，举着个牌子，然后把他们想法抢到自己的旅馆里来”。

暑假去北戴河打工的大学生很多。所以我在美玲的鼓动之下，动了心思。

待到学校放暑假的时候，我先回了一趟家，然后就从邢台坐车。

10个小时的车程，火车一路向北。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要用它去寻找光明”，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歌词。

我坐在电脑前，反复的听，反复的哼唱。

仿佛要把喉咙唱破，才能淋漓尽致的诠释着我曾经独自坐着火车穿梭在黑夜中。对即将重见光明的那刻激动。心中燃起对北戴河那份高高的期许。

第二天凌晨五、六点的时候，火车驶入北戴河站台。

美玲已经在出站口翘首等待

这是我第一次来北戴河，第一次看到大海并在大海里游泳。

三年之后，因公又去过一次。

美玲哥哥租的旅馆很小，但是并不影响挣钱。

这儿的人大都都是做这种生意，靠着游客挣钱。

一年到头全靠这几个月挣钱，其他时间都是闲在家，搓麻将，悠闲乐哉的享受生活。

北戴河的夏季，游客是相当多的。

平时几乎见不到人的马路上，到了暑假，人满为患，拥挤不堪，哪个路口都有警察。

坐在车上，望着窗外，我对车窗外匆匆闪过的景象充满了好奇，道路两旁全都是疗养院。

更让人激动时刻，我竟然还看到了国家领导人专属的疗养院，当时觉得自己好神气，来到了这么珍贵的地方，仿佛自己都有了身价。

当然作为远方的客人，美玲自是好好的招待了我一番，不用问，当然是海鲜大餐了。

你以为我有多开心，面对那么多的螃蟹、基围虾、皮皮虾、扇贝等。我却没有什么食欲，仅仅是对没有见过的东西感兴趣而已。

在北戴河吃饭，除了海鲜就是海鲜，没别的。我就学着吃螃蟹，玲玲教我怎么吃腿。

吃了几次下来，味觉刚刚能接受螃蟹的味道，可是皮皮虾我是怎么都吃不惯的。

如果你觉得我是在故意说风凉话，那毕业之后我在腾格里达沙漠-月亮湖的餐桌上面对着正宗的烤全羊（当时吃烤全羊必须提前24小时预订，首先要看看有没有小羊羔，还得吃草原上的嫩草，而且必须在蒙古包里专制的炉子上，再配上指定的木材烧烤而成的。

看着他们吃得那么欢实，我却很冷静的走开了。仿佛那顿美味和我没啥关系。

这时，你的口水也许正在嘴里吞咽，因为我又在你面前嘚瑟了一番。

不过，我独对隔壁海鲜店里某位师傅的红烧茄条念念不忘。However,这都不是我所说得重点。

02

玲玲的隔壁是一家集吃海鲜水饺为主、兼有餐饮、旅馆、卖泳衣为一体的这么一个店。

刚开始的时候，我时不时的替美玲从这家借东西用。

后来在美玲的同意之下，我便来到这家店帮忙了。

这家店的暑期工很多，她们都是在秦皇岛上大学的同学。

我被老板安排到了煮饺子的这份工作，不忙的时候，帮着收桌子。

就是这份工作，让我结识了这个店老板的父亲，也就是我多年以来不曾忘记的一位,爱吃玉米的爷爷。

煮饺子是这家店的招牌，这家店的饺子全部都是海鲜馅的。

一盘二十个，价格20至50不等。

因为饺子金贵，所以每次给客人上的时候，客人都会挨个数一数，看看够不够。

刚去煮饺子的时候，有个比我小很多、长相很清秀的一个小男生。

他教我怎么煮饺子，时间长了，我们就混熟了，他曾调侃我：大学生连饺子都不会煮。

我没法去反驳，因为他不懂：这儿的饺子煮得是钱，家里煮的才是饺子。这儿煮破了会被罚钱的。

所以我宁愿被他嘲笑，我只当是个傻子。因为某些时候，当傻子是最安全的。

他有一个经典的黄色笑话就是：我没凶（胸），然后呵呵一笑。

煮饺子的摊位是被安置在店口一侧，这样每天来往的各地游客我都会看到。

时间长了，我就发现在人群稀疏的地方，有一位老人经常拄着拐杖坐在一个石凳上，总觉得他是在盯看着我，我扭过头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

不忙的时候，我会站起来，溜达到他跟前，主动过去和他说话。

一开始不知道他是谁，后来才知道他是老板的爹。

我是很喜欢和老人们交流的，爱听他们讲从前的故事。

因为他们属于弱势群体，所以他们的内心大都是很孤独和寂寞的。

他们渴望有人和他们交谈、说话，不希望被人遗忘。所以我一没事就会过去和他说话。

老板娘看到过几次，每次她看到我和她爸说话，眼神是疑惑和好奇的。

后来才知道，这是一位谁也不敢惹的老爷爷，而我居然敢和他一起很友好的说话，而且是经常。

03

有一次，我在煮饺子，他就拄着拐杖，颤悠悠的走进了店里，突然大吼：都给我滚，关门！拐杖重重的敲打着地面。

那声音铿锵有力，声如洪钟，这么形容没有一点夸张。

游客们都被他吓走了。所有的人，包括店员、厨师、打工的学生，还有Boss和她媳妇，都不敢吱声，店里出奇的安静，安静中透露着紧张和不安。

我的搭档，他经常乐呵呵的，这次也不例外，我小声问道：咋回事？谁惹老爷子生气了？他苦笑着说，不知道。

我们两个就屏息，老老实实的做在自己该坐的位置上，心里没底的静等着，莫非真的关门？我心里在疑惑。

不一会，这位老爷子怒气冲冲的出门了，嘴里嘟囔说了一句：不会干，瞎干！

后来，我得知了，他是在和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置气。

原来，做买卖有个规矩，凡是在店里买海鲜的，免费加工。

如果是游客自己提着海鲜到店里来吃，是要收加工费的。

老板和老板娘是个豪气、粗拉之人，眼看着游客们都提着海鲜进店了，厨房忙的不亦乐乎；买海鲜的人等着时间长，吃不上饭。

几天下去，这家店的销售额直线下降。

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出马了。不仅把这样的游客轰走，更是狠狠的教育了一下老板和老板娘。

我为老爷子有这样的威慑力由衷的佩服。

在后来聊天中，得知他年轻时，曾是一名红军，参加过游击战、穿过草鞋、吃过树皮。

他还给我细致的描述了当年他跟着大部队一起经历过得那些艰苦岁月。

听他讲，不禁对眼前的这位老者肃然起敬。看似普通的一位老人，却是一位老红军。

他已到了垂暮之年，可是依然清晰得记得他的革命岁月。

偶尔，我会偷偷的看着他，不发怒的时候，嫣然是一位慈祥的老爷爷。

他大都都是静静的，看着来往的游客，双手拄着拐杖，下巴依靠在手上。

他特别爱吃玉米，每次卖玉米的小商推着车子走过来时，他都会让熟人帮他买两个。

我跟他熟了后，他就时常让我帮他买，并且我也很乐意效劳！

有一日我正在煮饺子，他走到我旁边说：“闺女，你干得不错，你走得时候，让他们多给你开点工资”。

我很吃惊他这么说。心想：姜还是老得辣。这位老爷子天天在那坐着，可不白坐。原来一直在监工啊。

我客气的笑了笑，脸红了。之后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04

我在这个海鲜店干了35天，说好得工资一个月700元。

快结束时，老板娘递给我一个东西，至今都想不起来，钱是在什么里面装着了。

当时手里攥着它，特别想知道里面有多少钱？可是又不敢当众打开看看，于是我偷偷的溜进厕所，坐在上面，猫着腰，从兜里拿出来，开始数钱。

越数心里紧张，数了何止两遍，怎么数都是多了500块钱！

当时特别慌，这可怎么办？说还是不说？会不会是老板娘搞错了。

可是，我又不敢去说，因为说了，有可能这500块钱都没有了；也有可能是故意多给的。

如果我说了，其他人知道了，可能会让老板娘尴尬。

可是为什么她会多给我钱呢？而且多给这500，可是不少的数目。

内心处在纠结和挣扎之中。

最终，我悄悄的走出了厕所，没有吭声。

11年的光景过去了，这件事件，至今我没有开过口。

这是我心底里的一个秘密。我不是贪着这钱，也许当时是有这么一点心思。可是很快我就想明白了这500块的事。

对，多出的500元是这位老爷子给我的。

怎么也没想到，我所设想的工资里会多出500元；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老爷子会把他说过的话记在了心上；更没有想到我认为是说说而已的话，在这位老人心里却是份能兑现的承诺，

我内心充满了感动。

我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可只有北戴河这位老爷子，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更因为我内心有份愧疚。

临走之前，我没有向他去告别。

我也曾多次想去那看看这位爷爷，也曾多次想让美玲帮我捎个话，对他说声：谢谢。

可至今，我都只是把这两个字存放在心口，并未说出。

记忆里，我依然能看到那个坐在石凳上的老爷爷，拄着拐杖，看着来往的车辆和游客…….

时隔多年，也许他早已经忘记我是谁了？

可是我依然想告诉他：爷爷，你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2007年的那个夏天，在海鲜店门口，那个煮饺子的女孩吗？

“爷爷”，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因为从出生到现在我都没有喊过这两个字。

谢谢你曾给予过我的温暖、让我在那片陌生的嘈杂环境中，找到了心灵栖息的地方。

这份馈赠，我永世难忘！就当做是一份美好存放在心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