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北京土著，当初执意娶门当户对的姑娘，后面报应来了

这是一个讲故事的公号，

偶尔也讲讲道理。

文首插画：原创

公号 | 红耳兔小姐

讲故事，看人生。大家好，我是红耳兔小姐姐，欢迎收看今天的真实故事。

01

如果一个男人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那么这个男人就一定是好男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爱情永远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是张彤。跟她分手后，我以为自己可以按部就班地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过上父母眼中优渥平顺的日子。

但最后，我跟妻子还是离婚了。

我们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她冷静地问我，冯离，你从来都不爱我，又为什么要娶我?

我张张嘴，无话可说。

她和张彤一样理智冷静，但她终究不是张彤。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取代张彤在我心中的位置。

可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02

认识张彤的时候，我二十五岁，国外学成归来，入职一家有名的央企，拿着不菲的薪水，过着优越自由的日子。

这一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的父母早在二十五年前就为我铺好了这条路，而我只需要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就可以。

我身边要好的朋友也都一样，都是房子几套、资产千万的北京土著。

我们经常在工作之余一起爬山露营，打球喝酒。

我们在固有的圈子里，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也普遍眼高于顶。

张彤是突然插进我们圈子的。

她跟我在工作中相识，加上大学室友是我们圈子里的一个人。于是有意无意地，她被拉出来参加了几次聚会。

有几次活动都是在高级场所，消费不低。

我一眼就看出张彤在经济上的窘迫，因为她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淘宝的地摊货。

但张彤还是不卑不亢地要求AA制。

我嗤之以鼻地以为这是她奇怪的自尊心在作怪。

有一次聚会结束，我照例结账出来。她走过来坚持给我钱，我没要。

她认真地对我说，冯离，大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只是你的朋友，你的钱不需要花在我身上，而是你未来的女朋友或者老婆那里。

说完，她抽出钱包里的八百块塞到我手里。

我看见钱包里只剩两百块。

我跟哥们儿聊天时说，这姑娘明明穷得要死，为什么非死要面子活受罪，玩不起就不要玩呗。

哥们儿说，这底层来的姑娘，要小心点，不要被算计了都不知道。她可能就是想用装清高来吊某些纯情的富二代。

那时的我浑然不知自己的无知和刻薄。

后来有一次我在医院碰到了张彤，她正和一个女孩子一起来看病，是精神科。

负责看病的医生正是我的朋友，于是我私下打听情况。

朋友说，生病的是张彤的大学闺蜜，家也在外地，有重度抑郁症，是张彤一直不离不弃地陪伴左右。

我第一次对张彤有了改观。

其实说到底，我是对张彤有好感的，要不然不会这么八卦地打听她的事情。

后来，我经常借朋友聚会的名义，主动约张彤出来，然后找机会单独跟她聊天。

她耐心温和的态度和非凡独特的见解，深深吸引了我。

等我发觉自己已经喜欢上她的时候，已经情难自抑。

但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思想告诉我，结婚必须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本地姑娘，才能实现物质的强强联合和门第的荣耀体面。

我挣脱不了与生俱来的桎梏，就想到了一个权宜之计。

既然结婚不可以，那谈恋爱总可以吧。于是我单方面自私地订下了这个计划。

计划有了，实施就很快。

我找个机会约她出来吃饭，然后直接表白了。

但她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说晚上回去考虑一下。

我第一次尝到了辗转难眠的滋味。

03

好在第二天一早，张彤就回复我了。

她答应了，但有两个条件。

首先，她待在北京的目的是照顾有抑郁症的朋友，期限是两年。两年后她会离开北京。

基于这段感情的不确定性，我可以在恋爱期间随时回归到朋友的位置

其次，谈恋爱期间绝不能逾越最后的底线，她要把清白留到结婚。

我第一个反应是不公平，难道让我谈恋爱谈个寂寞？

但奇怪的征服欲又让我欲罢不能，权衡几天后，我选择了妥协。

确立关系的当天，我就喊她搬过来一起住，反正我们家空房间一大堆。

她爽快地答应了

她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大蛋糕，美名曰庆祝乔迁之喜。

她真是一个特别有趣的女孩，后来我发现她的宝藏远不止这些。

她要给我房租，我没要。她就主动买米买菜，变着花样做好吃的，把我养得差点提前奔入油腻大叔的行列。

从前只顾自己玩乐的我，竟也变得非常有耐心地陪她一起照顾那个生病的朋友。

她有空也会陪我四处旅游，一起打游戏，一路笑，一路闹。

有次我生病了，她温柔地帮我按摩，奇迹般地，我一个小时就退烧了。

还有一次，我们玩脱了，跑去酒吧，她扮演卖酒女，假装殷勤地搭讪我，哄我喝了好多酒。

她有时像我的哥们儿，有时又像一个小妹妹，但更多时候，像是忠实的灵魂伴侣，无论待一起多久，都不会觉得腻烦的那种。

我们有时也会在情到浓处时自然而然地接吻拥抱。

这种美妙的滋味，无法言说。

04

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期间，我从未深想过张彤离开后的日子，总觉得事情顺其自然总有一个结局。

两年后的某个晚上，张彤照例做完一顿丰盛的晚餐后，多倒了两杯红酒。

她举起酒杯平静地说，冯离，我要走完了，就在两个星期后，且再也不会回来。

我下意识地问道，你想分手了？

她笑了一下说，不想，但也要走了。

那我娶你怎样？我脱口而出。

她面露惊异，但很快调整了表情，坐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认真地问我，冯离，那你想过婚姻是什么样子的吗？

我思索了一下说，不就是两个人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然后生一娃出来，继续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累了就相互扶持，痛了就抱头安慰，跟现在并无不同。

张彤苦笑了一下说，我想象的婚姻，是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都愿意永远在一起。你做得到吗？

我没有讲话。

张彤说，但我做得到。

她说完仰头看着我，眼眸如一汪清潭，倒映着我的自私和卑劣。

我逃避地移开视线，理智与情感在脑中厮打在一起。

张彤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轻轻地说，冯离，你还有两周时间考虑，别着急，我不逼你。如果不能跟我结婚，我们就好聚好散。

那天以后，张彤依旧跟往常一样，跟我说说笑笑地度过每一天。

我有找过父母，想沟通跟张彤结婚的事情。

不出意料，父母暴跳如雷，坚决反对，还拉来七大姑八大姨轮流电话轰炸。

所有人的中心思想就是，如果娶一个外地的穷姑娘，除了拉低生活质量，给日后带来一堆麻烦外，毫无益处。

这场理智与爱情的战争，我没有扛起枪就举了白旗。

我的确是一朵被保护过度的温室花朵，经不住外头的一点风吹草动。

05

分别前的最后一晚，我抱着张彤躺在床上，紧紧依偎，像一对普通的夫妻。

第二天，大雨倾盆，我目送张彤一步一步走进检票口。

她说不要再送了，我就听话地定在原地。

那天我没有打出租车，而是淋着雨钻进了地铁站，在旁人异样的眼光中，茫然失措了一路。

回到家，我跟公司请了一个星期假，关上手机倒头就睡。

这张床上仿佛还有张彤的余温，我紧紧拽着被子睡得昏天暗地。

一个星期后，我总算有了点精神气儿，下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张彤的卧室。

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封信。拆开信封，一张信纸和一张银行卡掉了出来。

卡是两年前就给了张彤的，我陆陆续续往里面存了十万块。

张彤在信上说，过去的两年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千金不换。

十万块原封不动地继续存在卡里，密码是我的生日。

我送她的那条昂贵的项链，也放在了衣柜里，打开就能找得着。

还有，无论以后跟谁一起生活，一定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最后这句话，彻底打开了我痛苦的闸门。我蹲在她的房间，哭得歇斯底里。

晚上有哥们儿约我喝酒，我二话不说拿起外套就冲进了酒吧。

那次我把自己灌得跟烂泥一般。朋友都纷纷劝我，长痛不如短痛，分了就分了，以后会找到更好的。

我对他们吼道，你他妈知道什么叫爱情吗，不知道就别瞎叨叨。

朋友们面面相觑，沉默无语。

有人拨通了我妈的电话。一个小时后，我被风风火火精明干练的老妈拖进了她的豪车里。

打明儿起，妈给你挑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别失恋一次就跟世界末日一样，这样我会看不起你。

我妈一边开车，一边冷静地对我说。

我心如死灰地瘫在后座上，眼睛迷离地盯着车窗外的明月。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不是此时的张彤也跟我一样，看着同样的月亮呢？

想到这，我又哭了，哭得无声无息。

06

相亲如约而至，我妈动员了所有的关系帮我寻觅门当户对的女人。

方茜就这样走进了我的生活。

她漂亮，知性，优雅，有学识，父母都是名牌大学教授。她自己跟别人合伙开了一家公司，收入不菲。

身边亲戚都纷纷劝我，这么好的姑娘，可别错过了。

加上我自己也不想一直这么颓废地生活下去，于是强迫自己投入到新的约会中。

方茜陪我看画展，打网球，听交响乐，喝咖啡，品读书籍，简直是一个完美妻子的典范。

不出意料，方茜很快得到了家里人的认同，加上她自己也愿意嫁给我，双方父母开始排山倒海般地催婚。

而那时候，我在张彤的朋友圈里也发现她有了新的朋友和生活。

我们俩如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在飞速地背道而驰。

我不得不向现实妥协，同意了结婚。

买房子，装修房子，试婚纱，拍婚纱照，领证，办婚礼，人生大事接踵而至。

生活不给我任何后悔和喘息的机会。

方茜婚后很快怀孕，我又不得不飞快地投入到父亲的角色里来。

我学会了半夜起来给一个哭哭啼啼的小肉团换尿不湿，学会了调制浓淡适宜的辅食，学会了耐心陪伴一个咿呀学语的幼崽慢慢长大。

我渐渐学会了怎么去爱一个人。

但我学不会爱上另一个女人。

是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发现自己和方茜的不合适呢？

大概就是有一次我问方茜，假如有一天我病到大小便失禁瘫痪在床，你会照顾我吗？

方茜正盘算着公司年尾项目招标的事情，没空搭理我。

女儿就趴在她的脚边，摸索着往她怀里爬。

许是打扰到她的思路，方茜很不耐烦地把女儿抱到我怀里。

我趁机再问了她一遍刚刚的问题。

方茜思索了一秒，很直接地说，当然找护工啊，难不成我辞职照顾你，端水喂饭，擦身洗衣？

我并不认为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但还是有点伤心。

这就是方茜和张彤不同之处。

07

我和方茜到底还是离婚了。

聪明到一定程度的女人，万事都逃不过她们的火眼金睛。

我虽没有透露过关于张彤的丝毫事情，但还是让方茜知道了她的存在。

她翻过我过去的手机，也查过我的QQ历史消息，甚至找我的好哥们打听张彤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悄然进行。

然后，她开始疯狂报复。

不是歇斯底里地往死里打闹，也不是一个骚扰电话打到张彤那里，而是直接精神和肉体的双重背叛。

她出去找了其他男人。她公司的合伙人。

北京城说大也大，有些人走散了就再也碰不见，说小也小，消息绕一圈也不过一天的时间。

我的表姐偶然发现了方茜的出轨，然后挑了一个中午饭的时间，过来找我一起吃火锅。

她一边捞着毛肚，一边讲述方茜和另一个男人调情的样子。

我一边听，一边捞着撒尿牛丸，冷静得仿佛在听一个旁人的故事。

表姐问我，往后打算怎么办？

我头也没抬地说，该咋办就咋办呗。

我不抬头是不想看见表姐怜悯的表情。

因为我根本不需要。

从火锅店里出来，我在外面游荡了很久，看到街上身形眉眼很像张彤的女孩，都会忍不住驻足观望一番。

这场婚姻的失败，错不全在方茜，毕竟从一开始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是我。

而方茜错在太精明，太世故，也太理智了。

回到家里，方茜一如既往地忙工作，女儿在一旁安静地搭积木。

暖色的墙纸，木质的地板，精心搭配的家具，一眼望去，是一副温馨和谐的模样。

除了厨房，冷锅冷灶，毫无温度。

我问方茜，晚上吃什么？

方茜说，家政阿姨今天临时请假不来，我们点外卖吧。

女儿不能吃外卖吧？我说。

方茜停顿了几秒钟说，那就点她能吃的东西。明天我还要出差，今天吃完饭就早点休息。

你出差是为了和那个男人约会吧。

我终于忍不住说出口，但压低了嗓音，生怕惊扰了女儿，虽然她这个年龄还什么都不懂。

方茜也压低了嗓音说，那天你表姐偶遇了我们，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一切等我们吃完饭，女儿睡觉后，再去书房谈，OK?

我不置可否。

你看，没有爱情的婚姻，连争吵都没了温度。

08

离婚提上了日程，一切跟当初结婚一样，按部就班。

方茜在正式离婚前就带着女儿搬到了别处，而我回到了当初和张彤同居的那个房子。

触景生情，我忍不住拼命翻张彤的朋友圈。

幸好她没拉黑我，否则我不担保自己会不会疯掉。

张彤回老家后，考了当地公务员，后来因为学油画，认识了现在的老公，是她油画班的老师。

结婚后，他们买了一个带院子的房子，种了满院子的花，养了两只猫。

不久，张彤怀孕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生产的那天，她大出血，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才晃回来。

我从她朋友那里得知消息后，焦虑得抽了一晚上的烟。

还好，一切转危为安。

再往后，她的朋友圈里，不是娃，就是猫，还有她和老公两人一起逛公园，一起写生的生活日常。

公婆也偶尔出境，一起跟着斗嘴打趣。

这就是张彤，无论跟着谁，无论活在哪里，都能把日子折腾得蒸蒸日上，其乐融融。

而我，只能隔着屏幕嫉妒到发狂。

有一次是她生日，我找了一个借口同她聊天。问她，游戏里的礼物领了没？

她回，早不玩游戏了，已经把号上架了，不知道卖出去了没？

我让她把号指定给我。她二话不说，就把几万的号，以几十块的低价指定给我了。

晚上，我打开许久未玩的游戏，双开。

在游戏里，我们是一对夫妻，还有一个女儿。我们盖了一间小酒馆，喝酒聊天，种花养猫，怡然自得。

有曾经的队友跑来问，账号还是原来的人？

我说是。

他说，哦，你们还在一起。

我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

09

今年父母又在折腾给我相亲了，我笑笑没讲话。

愚蠢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后面等疫情结束，我就申请出国念书，或者出国散心，把当初跟她约定过的地方都游历一遍。

再后面，我会干嘛？会结婚吗？天知道。

此生，爱过一个人，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剩下的，随遇而安就好。

就当我最后自私一回吧。

红耳兔小姐姐，一个专写爱情故事的老少女，知乎十万赞情感答主。作品散见于《青年文摘》、《意林》、《哲思》和《女报》，喜欢的话，欢迎来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