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残忍的章小蕙，和无法彻底翻篇的董洁

文 | 伊姐（周桂伊）杉姐

最近，我身边好多朋友都在谈论章小蕙的直播间。

5 月 23 日，60 岁的章小蕙一头标志黑长卷发，肤如凝脂，精力旺盛地出现在直播间。

她普通话不流利，但整个过程却极具美感，像她给杂志写的专栏一样，安安静静，全是独家珍藏。

最让网友膜拜的那一段，是她用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来讲眼影盘。

她的推介词是：

你看仙子的薄纱就是这块眼影的颜色。

primavera 代表春天，就是这个颜色的名字，画里面的颜色就是整个故事的灵感来源。

这盘眼影叫 " 文艺复兴 "，章小蕙一边在手臂试色，一边讲出每个色号在这幅画作中的出处，和美术知识点。

讲到 "love letter" 这个色号的时候，章小蕙甚至直接读了一段英文诗——来自文艺复兴时期英国诗人约翰 · 邓恩写给妻子的《A Valediction of the Book》（《告别书》）。

Study our manuscripts, those myriads

Of letters, which have past twixt thee and me,

Thence write our annals, and in them will be

To all whom love ’ s subliming fire invades,

Rule and example found;

按道理说，不是所有观众都能欣赏得来名画和英文诗，和 9.9 快点上车相比，她的直播领域有天然屏障。

但最终，6 个小时的直播，热度超过 6 亿，销售额超过 5000 万，小红书近 7 天涨粉 14 万的成绩，已经在向我们宣告：

章小蕙已经无敌。

目前在小红书领域，可以和章小蕙相提并论的只有董洁。

粗看一下，两个人有许多共同点，都在感情里有过争议，都是沉寂多年重出江湖、有阅历的美丽熟女，选品都贵。

但细想起来，两个人完全来自不同的世界。

章小蕙可以在直播的时候，解析文艺复兴，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这就是她大学学的专业，西方美术史（她还辅修了哲学和英国文学）。

她家境富裕，爷爷在民国时期担任高官，父亲是第一代广告人，创办过《文汇报》、中文电视台，母亲是名媛。

章小蕙儿时记忆最深刻的事，是经常跟母亲一块去裁缝店挑选布料，一个大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料子，母亲一边慢慢选，裁缝一边在旁边讲解布料的特性。

选好一块布料不光要做衣服，还要做配套的围巾、手套、帽子，甚至是雨伞等。

相对今天的下沉市场，章小蕙的确可说一句是品位的鼻祖，润物细无声，实践出真知，认知的浸染背后是看不见的高昂代价。

（2 岁开始，她就懂得打扮；4 岁就在连卡佛买衣服；12 岁就穿香奈儿出入高档美容院，用 La Prairie 的高端线，就连平时和朋友玩耍都是在讨论奢侈品和衣服的话题。她不在直播带货领域火没天理，那句话怎么说的 ，你挣不到认知之外的钱）

家世好的女人很多，长得美的女人也多，懂扮靓有品位的也多——章小蕙身上真正的可贵，是近乎自私的" 悦己 "。

用现在流行语说，她是具备第一性思维的人。

在爱情里，章小蕙始终是那个被爱的一方，她是极度懂得享受爱情的。

大众都说章小蕙毁掉了钟镇涛，很少能感受到，当时两个人有多相配。

钟镇涛当时是香港的一线巨星，收入不菲，香港的第一辆兰博基尼是他买的——看到了吗，两个人骨子里是一种的，张扬，喜欢享受。

章小蕙 18 岁的成人礼红过当时大部分香港明星，她迷恋光环吗？她要的是无法无天的宠爱。

大家都知道钟镇涛愿意为她花钱，信用卡不设限，但我印象深刻的细节是，他强调过，章小蕙每个月生活费里有一万，专用于 " 糖果费 "。

这才是真的过期糖。

大家知道你们现在推崇的女人应该第一性到底是什么吗？说到底，就是毫无觉察的自私，理直气壮的自私不自知。

查小欣曾在专栏上写过她的多情。

有一次派对上我与她同桌，章小蕙穿着一件极低胸的黑色衣裙，巧笑倩兮，不停拨弄一头长发，双眸如水，斜斜瞟向一位同桌的男模特儿。

我看不过眼，大力拍打她的大腿：" 喂！你已嫁了人！"

她给吓呆了一下，嗤嗤笑：" 都给你看穿了。"

后来我离座取自助餐时，她与男模同时失踪，我拨通她的手机，她娇嗔说：" 我与他（男模） 都怕人多，所以开小差到酒吧去，没什么的，你放心。"

我叮嘱：" 已是凌晨，快回家去，免得老公操心。" 怕她出事，每隔一小时致电她，直至凌晨二时，她关了手机。

后来的爱情，陈曜旻 56 岁，章小蕙 33 岁，章小蕙身上反复出现淤青，但一直没有分手，直到陈曜旻申请破产，两个人才彻底分手。

对这样的生活方式我既不贬低也不推崇，我只想让大家看到，任何事都有它的两面性。

两面性就是，章小蕙这种 " 几乎不会帮别人着想 " 的性格，对周围亲密关系其实是极度残忍的，但回到自己的人生，这种坚定，毫不内耗，又有足够强烈的力量感。

这种力量感绝对不止于喊点什么口号，这都是最表浅的。

而是面对和钟镇涛一起共有的 2.5 亿债务，钟镇涛选择了认命，她觉得 " 日子不可能就这样过下去 "。

她钻研法律，打赢官司，用开买手店和写专栏赚的 250 万，成功脱身，摆脱债务。

顺便说一句，她带货大博主的光芒，当年其实更盛。

媒体评价她：喜不喜欢章小蕙这个人都好，不能否定的是，她当年在中环开店时的洗脑式推销，令 Pashmina（一种山羊绒）这件事得以在香港发扬光大。

（这个店在 2003 年因为非典关了，但关闭之前，盈利已经累计达到 6000 万）

我们现在热衷的线上宣发 + 线下营销的模式，其实都是章小蕙玩儿剩下的。

在最狼狈的时刻，她都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 " 勇气、睡眠、时间和 looking extremely good"，她无法摆脱掉对体面的追求，深谙 " 打官司是心理战，若是样子憔悴又心怯，一副被打败的样子，也不用打了 "。

章小蕙当然痛过，也被伤过，她曾写下这样的文字。

" 自六月以来，我所承受的疼痛与惊怖，我所生出的怨愤和暴戾，还有城市的狂怒、悲伤、绝望、激越、亢奋，全都困锁在我体内。每一场战争都在我身体上进行，每一道伤口都划在我的皮肤上。红花灿艳，花季绵长总不见尽头。"

但当记者问她，那有没有想过死。

她的回答是，没有。

睡一觉，吃一顿，有力气面对问题，解决问题就好了，要靠脑子解决问题。

还债的深夜，章小蕙给杂志写专栏，介绍口红色号时说：" 像法国文艺主角没化妆的唇上的自然暗红，或是刚接吻后的双唇颜色。"

可以说，她把女性的那种感性和脆弱，保护得非常非常好，绝对不轻易给任何现实中的人，她深知其中的危险。她给了作品，给了夜深人静" 恋物 "的感伤。

这个周末，董洁再度 CUE 离婚风波，突然冲上了热搜。

大众对此翻了天，主要思想就是 " 董洁是不是觉得当年看过她激吻王大治的人都死了 "。

" 拧巴的白月光 "，是网友对董洁的形容，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从先发制人，指责潘粤明嗜赌成性，性格暴躁，要钱不要娃，不让儿子进家门，甚至还拎出了 " 性无能 "，到最后一张激吻图的反转，大众已经留下 " 董洁内心复杂 " 的崩坏感。

过往种种，其实不再提及，才是对今天局面最好的成全，但她不服。

董洁内心一定是有委屈，始终不服的。

董洁出生在大连，家境一般。

普通家庭的孩子，想要出人头地，必须要接受严格的教育，小时候的董洁，常常被母亲批评。

1990 年，10 岁的董洁被部队看中，去北京学习舞蹈，一学就是 5 年。

这个阶段，是女孩成长最迅速，也最迷茫的阶段，远离父母和家乡的董洁，被迫独立，但内心的那种安全感，缺失了很大一块。

很多观众对董洁的印象，都是温柔、恬静、知性的 " 冷清秋 "，但你想一下董洁一步步走到今天，她没有退路。

故事的开始就定了基调，这是一个从小离家，独自打拼到春晚舞台的北京女子图鉴故事。

她结婚之前，一度达到了人生的顶峰，因《幸福时光》成为谋女郎是高光时刻。

但后面的资源没有跟上，《金粉世家》之后，甚至有节节败退的吃力，在那时候，她选择了和潘粤明结婚，很难没有一种 "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 的自我补偿感。

和章小蕙相比，董洁本质是非常传统的。

首先她念旧，能再提过去，就代表，出轨之外，属于两个人之间才知道的一些不愉快，弥漫的委屈和怨气，始终没有散去。

其次她极度在意血缘，从她对儿子付出一切，对儿子依赖到要拍婚纱照，包括最近因为儿子，和潘粤明世纪和解，就能窥探一二。

但她传统又无法舒展，说白了，就是缺一点 " 吃亏是福 " 的智慧，和 " 随遇而安 " 的稳定。

说回章小蕙，因为钟镇涛被骂到现在的她，在采访中，也曾形容那段婚姻，她用的词语是，礼盒。

" 打开了，欣赏过了，最后用完了，整个事情过去了，就把盒子盖起来，收好吧。"

在章小蕙和董洁的对比里，我会想起 " 底气 " 这件事。

我们总在说女生要放松，松弛，但放松这个动作，背后的确是实力的支撑，它绝对不单纯是物质的。

它琐碎又具体，比如，家庭的初始环境（包括是否一直顺遂并无家道中落的剧烈等），你来世间便在洞察的偏爱或者厌恶（父母之爱和恋爱无异，都是玄学，其中的真心最后只有当事人可以评判），你自幼感受到追捧或者是压制（很多方面，比如好看又温和的人对世界看法会很正面，而接受了过度严格的教育一般会压抑），你青春期后恋爱的境遇和反馈是否正向 ……

你生命中每一个细节，每一笔底色，每一个玄机，其实都是你 " 底气 " 的加分项，减分项，真的不是单纯由心念控制的。

硬撑出来的底气，甚至只会给内在无谓的消耗。

同样是直播间，董洁手把手教你，如何 " 看起来更加体面 "，" 关于体面的注意事项 "。

而章小蕙呢，她是把她从小就拥有的东西，享受过也一度失去，但最终是她血肉的一部分，随意地展示给你看。

想到这里我其实还挺感伤的。

唯一想说的是，在无人之处，让自己快乐的办法，第一是真实面对自己，而不是面对世界。

" 极度的坦诚就是无坚不摧 "，首先是对自己坦诚。当你做到的那一刻，你人生的改变才真的开始发生。

愿我们都有勇气，又幸运。